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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色花的诱惑(2)

时间:2019-12-28 05:52 文章来源:好看故事网 点击次数:

  刚才攥住她手掌的一瞬,虽紧张得顾不得多想,小袁的脸还是涨得通红,皮脂下的血液犹如燃烧。站上石顶迅即松手缩臂,仍感心房怦怦骤跳。这会儿,肩头搭了条柔软的手臂,心房又怦怦骤跳不已。也不顾她正在兴头上,他却实打实介绍说:

  这花闷头呢。

  闷头?

  这叫闷头花。

  闷头花?

  这花闻久了,真闷头呢。

  我不管它闷头不闷头,也不管它叫什么花,我只喜欢它的色彩,着迷它的美丽。米佳丽说着,仿佛其间没隔着沟,自己和花融成了一体,洋溢着喜悦,似站上了幸福的峰巅。见小袁蹲下了,她拍了拍手掌,撩了裙子波浪式的下摆,试着挨着他坐下来,并起了两腿,托着下巴胲。激动中,接着前面的话梦呓似地问:

  你个毛头小伙子,秋后却要当新郎了……

  他没吭声。

  她漂亮吗?

  胖脸蛋红中带紫,比那花颜色淡一点。他说。

  是吗?米佳丽放声笑问,快讲讲,讲讲你的罗曼史。

  罗曼史?

  快讲吧。

  摆脱了肩上的手臂,小袁放松了,说:

  从头一个说起吧。

  什么?米佳丽大惊,侧脸盯他。

  我说从头一个说起。小袁说。

  你多大了?

  二十了。

  那你……

  头一个,是前山杨家的,小袁低着头说,讲好了我上门,把我妹妹许给她哥,上我家的门——只是妹妹才十四,说过两年再……可杨家,非要两桩亲事一块办,谈了几次,谈不拢,扯断拉倒了。

  真似脱离了人间凡土,米佳丽如听仙境天书。她歪脸盯着小袁问:

  那阵你多大?

  十七。

  真是不可思议!米佳丽移开视线,十七那阵她正上中学,天真烂漫的像一只小鸟,在理想天空自在飞翔,虽然也有要好的男生,一个放了学总在校门口等她的男生,得了个老等的綽号,可那属于孩子间的纯情,和婚恋相差十万八十千里呢。可他……你听,他像在说一件寻常的家事:

  她家住在后山,姓柳,姊妹仨儿,她排行老大。

  老大懂事早。

  她比两个妹妹话多。

  这次,你不上门了?

  这两年,我们小仙山,比前些年阔多了,她巴不得早些嫁过来呢。

  怎么阔多了?

  前几年,名茶没研制出来,茶卖不出去,让人发愁。这两年愁的,是买主来了,你拿不够数毁约。

  这是好事么!

  也有愁死人的事呢!

  还有何愁?

  秋后办事,光过钱,得拿出一万呢。

  过钱?

  你不过钱,人家拿啥置陪嫁?不陪嫁,娘家脸面往哪儿搁?

  过钱加上婚礼开销,两万元够了吧?

  少说也要三万。

  那你……

  圈里两头猪,秋后肥了,粮食不用愁,就是钱难办,到时妹妹领回茶主给的工资,凑不够的,得厚着脸皮找乡亲们去借。

  秋后要上任的新郎官,虽然宽脸黒红,唇鼻间茸茸的,隐显出稚嫩。他只知婚姻的甜蜜,哪知婚后漫长的岁月,要过早地肩负起家庭的重担。歪脸斜视他溜溜的嫩肩,不知能肩得起重担吗?遗憾他默守山区,毫无外出闯荡的念头,欲讲外面世界的精采开导,他却话题一转,关切地问道:

  你渴不渴?

  渴也得忍呀!

  我……

  你要干什么?

  我去摘草莓。

  这儿有草莓?

  那不,指着欲站起。

  顺着地的所指,看到这边山脊上现出的红点儿,虽然不远,却很危险,连忙阻止他:

  可不能去冒险。

  不要紧的。

  别,别……

  真的不要紧,你等着。

  阻止不住。也没拽住。他的行动,显现山乡人的执拗。米佳丽情急中站起来,说:咱们该回去了。

  他站住了,满脸犹豫。

  真的,该回去了。

  紫色花在阳光里纷溅艳丽,让人留连忘返。可攀山脊险壁,去摘野生草莓,实在太危险了。不得已间,米佳丽选择了逃离。你不去看白皮松了?下次吧。小袁无奈,只好让她仰脸蹲下,背向岩石,慢慢地下。

  下了山坡,小袁找到了他的镰刀和茵陈回家。米佳丽吁了口气道谢,远远地望着他,背影渐行渐小,在小路上消失了,才回的驻地。

  接下来的拍摄,高导将分镜头作了些调整——原来他停拍半天干这呢——调整了的分镜头,给演员,尤其是主角米佳丽,以更多的创造空间。她领会着导演的意图,投入了紧张地拍摄。

  第二天上午,她按剧情,着雪白的休闲装,穿过一丛野蒿,张开双臂,扑向情人的怀抱。张开的双臂,却在中途指向天空,定格了。

  围观者中有人说:山上摔死了一个人。接着,老乡们一哄而散。米佳丽听了,先没去理会,专注拍她的剧,令她定格的,是一个老乡边和人跑去边说的话:听说是为折闷头花才……什么?她惊呆了。定格的一瞬,心中突涌一种不祥的预感。她缩回手臂,剧不拍了,发了疯似撵那几个老乡。

  小米!

  高导喊她,没有喊住。

  她怎么了?

  摄制组的人,都面面相窥,不知所以。

  只见她,像一只翩飞的白蝴蝶,融入了奔跑的人伙,向老乡问了什么,随他们向山下闪去,直闪向出事的湖畔。

  湖畔草地上,仰躺着一个人。脸上蒙了一块白布帕。朝上的双脚,穿着两只新麻鞋。摊在草丛的一只手里,紧握着一束紫色花。

  一位头缠黑丝帕的半老农妇,盘腿坐在他的脚边,俯仰刻满皱纹的瘦脸,失声扯嗓嚎哭着倾诉:……我说我不咋得,你说你去采茵陈,我说喝了茵陈水,浑身还是火气大,你让我给你扎麻鞋,我连夜给你赶着扎了一双,儿呀,我咋也没想到,你脚穿了新麻鞋,却去攀悬崖,折的啥闷头花!儿呀,你是中了邪,还是着了魔,好端端的,去折啥闷头花呢呀!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呀,我的儿呀,我的儿,你睁开眼睛,给娘说清白呀,鸣鸣鸣,啊呜呜呜,你让你的娘,这日子咋往下过呀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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